素描記憶

我即將離去。

在這一個沒有陽光的日子，一切如常。窗外的云層似乎沒變。我想，也該為歲月留份紀錄，只是紀錄。或許妳會問，但我將無法解答。一如紀錄將無法紀錄一切不屬于答案的答案。

我將開始紀錄一段歲月的軌跡。下筆輕柔。門外吹進來的風很大。它會吹亂桌上的紙張，它也有可能吹散天空的云層。但陽光始終沒有出現。而我依然持續紀錄。

印象里那些日子也是有風。 總愛躲在房里思索實驗的進度。桌上有一杯咖啡，是熱的。味道已不復記憶了。只知道日子過得非常平常。每天穿梭在實驗室與房間之間。在繁重的研究壓力下尋找平衡。如果妳在，妳將看見實驗室里忙碌轉動的機器，眼花撩亂的研究數据，和我眼中的無奈。

偶爾我也會去跑步。路線大致一樣。或許應該說，并無多少路線可供選擇。對生活而言，跑步是一種點綴。沿途風景也許一般，路過的車輛會揚起沙塵，狗會吠（它們是無法分辨跑步的人和小偷的）。但我還是會繼續跑，鞋子踏地的聲音傳入耳內，讓我真真切切的感覺，我仍然活著。

活著是一種快樂的事。至少我仍深信不疑。當地球另一端有生命被逼消失，呼吸變得奢侈的時候，我會為我的存在感到欣慰。並分外珍惜眼前的一切。也許這樣太過執著。但生命有限，錯過絕對是對生命最殘酷的懲罰。我想我將無法承受。

但我終究離去。並不帶走任何東西。 還妳，一整片完整的星空。遠去的背影或許落寞。而留戀總是存在的。它將填滿我離去后的空間。在我無法轉身的時候。

往後的日子依然繁忙。不過，我將會在沉重的壓力與忙碌之間，尋一個空隙。靜靜坐下來聆聽，聆聽試管的轉動，維生器的開關，窗外的鳥鳴，與一切生活里實在的聲音。在沒有妳的日子里。

會的，我會將妳寫進心靈最深處，輕輕的……


P/S: 无意中发现数年前寫下的文章。 有点不能自己。